甚至在漫长枯燥的婚姻中,焐不热沈鹤之后,我慢慢把心血放在培养沈如景上,当成新的寄托。
可我没想到沈鹤之父子竟然这么狠。
把我骗得裤衩子都不剩,还要吃我的肉,喝我的血。
我死也记得。
前世我知道陆砚景的存在后,单独把沈如景喊进ICU,千叮咛万嘱咐。
要他一定在我闭眼前,办好我和沈鹤之的离婚手续。
我想和他划清界限再走。
我不想在死后,还挂着他原配的名头。
我嫌脏。
我自以为,这个我一手带大,培养成才的儿子会解我,完成我最后的心愿。
我用力又满含希冀地抓住他的手:「另外,如景,你务必亲手火化我,埋到姜家祖坟——」
「妈,你都病成这样了,别想太多了。」沈如景默默听着,脸色为难。
「不管是离婚,还是不让爸操持你的丧事,只会让外人看咱们家笑话。」
我瞪大眼睛。
他无奈地看着我,像是看一个任性胡闹的孩童。
「爸和陆姨,都这个岁数了,想在最后的时光里跟心爱的人在一起,您——就让他们了却一桩遗憾吧。
「毕竟,因为您,他们耽误了一辈子——」
这还是我的儿子吗?我不信。
于是我睁大眼睛,仔细地瞧。
人到中年,他也跟沈鹤之年轻时一样,儒雅地戴起了金丝边框眼镜,两人的眉眼越看越像。
清冷温润中,带着一丝凉薄。
许是回光返照,我心里突然冒出一个荒唐又大胆的念头来。
「如景,你、你、你——」我剧烈喘息着。
哈哈哈,什么不好这一口,狗屁!
原来他与情人生的儿子都这么大了!
连接我身体的仪器尖锐鸣叫起来。
沈如景慌得站起身要喊医生,可推门进来的却是陆砚景和沈鹤之。
「妈,你进来干什么?」他扭头下意识叫道。
竟叫得如此——
自然,又熟稔。
陆砚景不顾父子二人的阻拦,径直朝我走来。
她坐到我床边,拉住我枯瘦的手,不紧不慢道:「姜宁,我知道你有很多疑问。
「你把如景培养得这么好,我定是要亲自跟你说声谢谢的。」