「夕阳快要下山了,脚下的石头也要变凉了,如果挑的是炭,她就可以就着夕阳,把火红的路,继续铺下去,燃烧不息。」
「宁宁,炭不可能这么重,阳光也不能引燃炭。这是不成立的。
「所以啊,这只是欺骗女人的谎言。太阳必然落山,前路必然黑暗。」
画里这个傻女人,就是上一世的我。
把沈鹤之当成追逐的太阳,把沈如景当成箩筐里的炭,残存的希望。
一直,一直,被谎言欺骗着。
负重前行!
我定定地看着画,突然猛地提着地上的颜料桶,重重朝画布泼去。
颜料飞溅。
我精心画了三天的画,就这样成了一片浓稠的黑幕。
悼念上一世的愚蠢、固执的我。
「骗子!一切都不成立,就好像你永远不可能爱我!」我突然大吼,气喘吁吁瞪着他。
「还请沈教授同意离婚,别将就,我姜宁从来都不是没有别的选择!」
沈鹤之神情一震,讶然中又带了一丝微恐。
「别的选择,是指傅聿年吗?」他抿唇颤声问。
这一刻,他像是终于知道,我要离婚的决心,是真的。
两天后,陆砚景和她经纪人直接找上门。
进屋后,便微昂着脖颈四下打量。
那神情像是俯瞰着自己的封地一般。
年轻的陆砚景确实好看。
只是那种高高在上、如窥蝼蚁的神情,和年老时一模一样。
可见,她过的是多么舒心顺遂的一生。
沈鹤之客套地接待她们坐下,主动为我们双方作介绍。
往日清傲、才华横溢的教授,不染尘埃,为了心爱之人,也甘愿做起了谄媚的说客。
「沈太太,你和聿年是什么关系?」陆砚景矜持坐下,拿腔拿调的模样。
呵,求人还不忘拽着姿态。
「他曾爱慕于我,嗯——我之于他,应该是初恋?白月光?」我仔细地打量着她,慢条斯地回。
她神色微变。
沈鹤之端茶的手蓦地一顿,朝我看过来:「宁宁,以前怎么没听你说过?」
「好的前任,就应该跟死了一样啊,这些年,我做得很好吧,沈鹤之。」